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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本文摘自《老河口文史资料》第三十辑(2005年11月)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李国顺、冉从安、崔生田整理,原标题《陈别三其人其事》
正文
一、生逢乱世 拉杆有因
随着大清帝国的土崩瓦解,中国又进入了军阀割据、群雄混战的历史时期。大者,割据称雄,谁奈我何,如东北王张作霖、西北王阎锡山;小者占山为王,唯我独尊,如本文主人公。他们经常喜则连横而叛上,怒则以力而相饼。当时事也,内有国共两党不睦,外有日本妄图吞并中国之野心,政局极为动荡不安。天下大乱,兴亡以兵,与此相应的是武夫擅国专权,胡作非为。“安朝廷,定祸乱,直须长枪大剑,至于毛锥子(笔,代表文人),焉足用哉!”在这样的特定的时代背景下,陈别三粉墨登场。
陈别三的老巢,在老河口市纪洪岗,东接河南邓州市,西越老河口市赵岗就是汉水,南穿袁冲乡到达老河口,北越横山就是河南省淅川县,是光化(老河口市)、邓(邓州市)、淅(淅川县)三县交界处。横山是鄂豫两省的界山,山势较高,地形复杂,连绵百十余里,距三县县城都较远,进退有据,地理条件非常适宜发展武装势力,也是邓县的丁大牙(丁叔衡)、淅川的曹团总(曹之杰)等匪首曾经活动之地。加上陈氏家族又是光化县的大户,当时流传一句顺口溜:“陈半山、韩半县、徐一圈、魏姓占了半乍天。”这些因素都是形成陈别三其人的客观条件。
陈训兆,字汉三,堂兄弟排行老三,由于他性情孤僻倔强,人称“别三”(久之以别称代名,本名则少为人知),生于清光绪二十八年(公元1902年),老河口市纪洪岗人。父亲兄弟二人,陈别三兄妹三人,他是老大,与大伯家分家以后,他才十多岁,不得不辍学在家,做一些放牛、割草、拾柴、拣粪等家务农活。
父亲兄弟虽然分了家,由于感情较好,也不分你我,干事互相照应。伯父家除农活外,还会糊纸札(死人祭品,就是阴宅)的手艺,就在纪洪岗开设了一个纸扎铺,赚几个灵活钱。一家日子比别人好,别三也时常在伯父家吃喝,时间长了,对伯父和堂兄二哥陈训俭的感情很好,遇事言听计从。
纪洪是一个岗多平地少的丘陵地带,实属“天旱人人愁,下雨遍地流,吃水如吃油,犁地累死牛”的穷地方。这个地区夏秋多种小麦、豌豆、蚕豆、苞谷、红薯。辛苦一年,亩产也不过毛粮200来斤,一年的收获,除了官府派粮派款,加之土匪盗贼、明抢暗偷,群众生活境况可想而知。俗话说:“卖食盐的喝淡汤,编凉席的睡光床。”庄稼人把馍馍当点心吃。到了秋后,大部分群众生活几乎成了一个样,红薯成了生活的主食。民谚说道:“早上梆梆榔,晌午靠山桩,晚上解个馋,还是红薯汤。”正所谓一家吃饱千人恨,陈别三伯父家生活较好一点,引起了人们的注意。一传十,十传百,渐渐传到离纪洪不过10里地的邓县管辖的张店局子(官方设的收税关卡)头头的耳朵里。局子头头陈四杆子、陈焦顶和张高升他们,仗着自己手中有几支枪杆子,就以纳税的名义,勒索陈别三伯父,要他出一支枪钱,限期交齐,不交就抓人。陈别三伯父和儿子陈训俭闻听如晴天霹雳,着起急来,不知如何是好?买枪吧,一支枪那么贵,不买吧又交不了差。正着急时,陈训俭的姑家老俵梁立魁路过到家里。梁是个不务正业的溜光蛋,仗着他有三四支破枪,常干打家劫舍勾当。陈别三伯父就向梁诉苦衷,梁接过话茬说:“日他姐!有钱我们自己买枪,拉起杆子来,看他们敢不敢惹我们!”陈家在梁的提醒下心领神会,一狠心就买了两支枪和梁合伙,拉起了杆子。陈训俭是读过书的人,心眼灵活,怕张店局子对他们进行报复,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,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事先暗地里买通了在局子里当护兵的陈训方。陈训方是六官营人,距纪洪只有二三里路,兄弟三人,家中有200亩地,几十支枪,老大领着一批伙计种地,训方是老二,干着这份差事,整日挎着手枪,指望敲诈钱财。老三人称小三佬,整天带着人枪到处打家劫舍混日子。
陈训方得到陈训俭的好处后,二人便在民国四年(1915年)利用“四月八”赶庙会的机会,把人打入会场,到了半夜由陈训方带人,见局子里的头头们赌罢回家睡觉后,先到陈四杆子家中喊门,说什么:“四哥呀,快起来,我们的局子被踏了!”四杆子慌忙起来开门,训方从门缝中用手枪把他打死了,采用同样手段打死了陈焦顶和张高升。随后又到局子里把十几支步枪和几支手枪搞到手,连夜赶回纪洪岗。陈训俭一箭双雕,既解除了后顾之忧,又壮大了自己的声势。这在十几岁的陈别三思想上,刻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民国六年(1917年),16岁的陈别三和邓县的张庄村一位姑娘结了婚。张姑娘身条匀称,肤色白嫩,衣着合身,说起话来很好听,干活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。那个年代,男女双方婚前又没见过面,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婚后张姑娘看到陈别三那个样子,内心逐渐生起了一股恶心劲。陈别三个子又小,脸又黑,长脖子,粗大的喉咙管,说起话来吐字不清,吃起饭来不爱坐,总爱朝板凳上蹬,活像一个老猴精。因此陈张氏(指张姑娘)对他感情一直不好,当着外人的面总爱叫他“老猴精”。婚后一年多时间,也没有生儿育女。陈张氏有一天在邻居家磨面时,和陈家本门一个弟弟陈××发生了男女关系,事不凑巧,这事正被陈别三担水路过此地发现了。当时陈别三憋了一肚子气也没说什么。为此总是记在心头放不下,朝思暮想着出这口闷气。于是他找到二哥陈训俭说:“我也想干(拉杆子)!”陈训俭说:“看你那个样子,人没人,货没货,干个毬!”没有同意,后来陈别三把陈张氏的事给二哥说了,陈训俭才勉强答应他人了伙。
陈别三人伙后,在二哥陈训俭的卵翼下,翅膀逐渐变硬了。就在民国八年(1919年)的一天,家门姑老俵外号叫李老歪到纪洪玩,被别三拉到一个偏僻地方,点燃旱烟袋边吸边拉起话来,别三说:“老俵呀,你也长得丑(李个子矮,面貌黑,泪拉眼,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),我也甭提,我俩丑到一块儿了,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干?”
李老歪听到别三这番话就满口答应了。别三又说:“你干行,但要答应我一件事,我可以给你几支枪跟着干。”
李问:“啥事?”
陈说:“你想法把陈××干掉(指他妻子的情人),我就给你枪。”
李老歪领命以后,就留心做这件事。中秋节后一天下午,看到了陈××一个人在地里挖苞谷杆。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。李老歪悄悄地走到地边:“老俵呀,吸一锅子。”陈抬头一看是老歪,顺便答到:“后晌还想挖完哩。”“鸡巴毛,赶黑拔也帮你拔完了。”
说着,两人朝一起凑合,各自歪倒到被砍倒的苞谷杆上,点燃了旱烟袋,边吸边聊。这时老歪伸长胳膊顺势把陈用的掘镰摸到了手里,装着无事的样子,趁陈不防,一掘镰照陈的头部砍下去,连砍几下,摸摸陈确实死了,李老歪甩掉掘镰转身到了陈别三家。
民国十九年(1939年),别三参加了国民党中央军委会武汉行营收编的以张恒金为首的“鄂北游击队”。别三在陈训俭旅任了三团团长。别三有了这个头衔,想起了戴绿帽子这桩丑事,对他护兵(也是他的侄儿)陈文昭说:“你回去把你新妈(指陈别三的妻子陈张氏)打了!”文昭说:“三爹呀,我可不敢。”别三说:“老子叫你干你就干,你把她杀了,老子封你个手枪排排长当当。”陈文昭与他新妈无冤无仇,怎好下手?可是三爹的命令,又不能不执行,只得从均县(当时陈别三驻扎地)赶回纪洪,把陈张氏杀了,又回均县向别三作了口头汇报。陈别三这才算了却了一桩心事。
二、敛财聚物 残害人命
民国十三年七月(1924年7月),陈别三路过朱家营,一眼看中了来朱光华家走亲戚的朱的外甥女,于是派李老歪找朱光华提这门亲事,朱不同意,就抓了朱光华。朱被抓后,他的全家都吓跑了,别三命部下,把朱的耳朵割了一只派人送到朱家营,并限他家3天内交出300元现洋取人,否则撕票。乡邻们听到这个消息后,担心朱遇不测,一面给朱家送信,一面纷纷行动,卖猪的卖猪,卖牛的卖牛,当地的当地来帮助他。朱家也托亲找友,七拼八凑,共凑了300元大洋送去,并向别三道了歉,才算了事。
有枪就是草头王。是年冬,别三和他二哥陈训俭,在肖家湾撒过片子(意思是将各家门上贴一张条,上写限期出多少粮、钱,不给就要拉票、杀人)。村民无力办到,就委托张炳银去求情,而张为此触怒了陈别三。陈出动了人马,打了肖家湾,烧了许多房子,打死100多人,其中7户被杀绝。
民国十九年(1930年),王土沟有一家农民叫陈训魁,全家7口人,3间房子,11亩地,1头牛,一家人勤扒苦做勉强度日。天有不测风云,陈别三想在此扩大他的庄园,看中了这11亩地,就诬陷陈训魁偷了他家坟墓上的柏树,把他抓去毒打了一顿,要他赔偿30块现洋。陈只得卖了牛,当了部分地,凑够了30块现洋给陈别三送去。陈训魁无牛耕地,一家人无法生活,只得带上全家老小逃到邓县给人扛工,儿女们到处乞讨过日子。“天下乌鸦一般黑”,陈在外地也混不下去,又回到了王土沟。别三见他回来了,又强迫陈训魁把地转当给他,并叫他给自己当佃户。到了第二年春天,青黄不接,家里实在揭不开锅,陈又哀求别三借了110串钱,当时可买三斗五升小麦。不到两个月,仅利息算到了五斗五升麦子,秋季又还五斗五升苞谷的利息。陈训魁欠下这笔债,想狠心第二年夏天还清,可到了第二年夏天快收割时,别三说陈训魁把地种坏了,到手的庄稼不让收割不说,地也不叫种了。逼得他家第二次讨饭混日子。到了民国二十五年四月(1936年4月),陈别三把陈训魁叫到纪洪,一进门别三二嫂(陈训俭妻子)说:“训魁呀,你借我们的110串钱,本钱没还,几年的利息没交,你越过越还不起,今个叫你出个约,把你的11亩地,3间房子和3亩宅基地,1个石滚和5棵楸树一并抵债算了,以后再不找你要了。”陈训魁一听房子、地都给了他人,真是晴天霹雳,满肚子冤枉无处诉说,气得浑身打颤咬着牙说:“我一家7口,房子给了,地给了,我们咋活呀……?”话未说完,旁边的走狗恶狠狠地骂道:“活该,谁叫你欠三爷的钱不还,这还算对得起你!”不由分说,把陈训魁拖到桌子边,在事前写好的契约上,强行按上陈训魁的指印。陈训魁从此一无所有了,一家人流离失所,第三次乞讨过日子,后来父亲和二嫂活活饿死在外。
陈别三的第三房妻子是孙家营孙老昌的妹妹,婚后几年没生育,有人从中搬弄事非,说她和某护兵有勾搭,于是她和第一房妻子一样被杀了。
第四房妻子就是韩小女。知情人提起韩小女,无不为她的惨死伤心落泪,为她的冤死鸣不平。
韩小女,本不姓韩,亲生父亲叫龚成义,是河南省一个贫苦农民,逃荒到光化县(现湖北老河口市)秦集,送韩小女于韩高楼村韩姓人家。韩小女第一位丈夫叫陈训银,小名黄银,和陈别三是远门本家。陈训银于民国十七年(1928年)秋,和邻村一个叫韩安宁(小名猴子)的人,到赵士华家偷了两背笼棉花,刚走不远被赵发现,喊到“黄银、猴子为这事搁得住(意即不值得)!”他们一听,知道赵认出了自己,合伙用石头把赵砸昏。天亮后赵的妻子从离家不远的娘家回来喊赵吃饭。赵这时才苏醒过来,把事情经过给妻子说了,不久就死去。他妻子当即到陈别三处把陈训银、韩安宁告了,陈别三派人把两人抓去,不过10天被枪毙于纪洪。
陈训银死后,韩小女有一天到纪洪陈训文家走亲戚,路过别三菜园子地,正巧陈别三和他的侄孙陈学田在园子里。小女走过,别三并没在意,而陈学田眼尖,见是韩小女,转身对别三说:“三爷呀,你知道刚过去的是谁吧?”别三说:“管她是谁,你他妈的走个人还要说一说。”学田又说:“那是有名的小女呀,是你兄弟媳妇。”
别三一听“小女”二字,是腊月的萝卜“动心”了。说起韩小女,纪洪周围十里八乡都知道,她是一个人尖子,身条单细,个头匀称,细皮嫩肉,面若桃花,心灵手巧,品貌端庄,十分惹人爱慕,陈别三当然知道。没过几天,别三借故把韩小女接到家,名义上是给护兵高全堂说媒,高说:“三爷呀,对不起,父母给我订了亲。”别三说:“那就算了。”他就腿搓绳顺便把小女留在家里,以帮他家做针线为幌子,做了情妇。两三个月后正式“结婚”。婚后几个月,小女有了身孕,别三并不知道。
陈别三第二房妻子是王洲张淑安的姐姐,已看出了这个情况,心中十分嫉妒。她想:“小女年轻,长得又漂亮,我只生有两个女孩,如果小女生个男孩,今后别三一定不会喜欢我。”于是她把这个想法给护兵王一胜老婆说了。她俩通一气,寻机陷害韩小女。秋末的一天下午,王一胜老婆突然找到韩小女,对她说:“小女,听说三爷不知为啥,今晚要杀你,你赶快逃去!”小女不知其中有诈,在晚饭前趁天黑跑回了娘家。到了吃晚饭时,王一胜老婆故意喊小女吃饭,当然不见小女,就故意到处嚷嚷说:“韩小女咋不见了?”陈别三二老婆也跟着吼道:“韩小女跑了!”别三最忌讳这个,派人到处找,也没找到。二老婆乘机添油加醋地说:“是不是小女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吓跑了?”别三一听火冒三丈,就叫王一胜和高全魁连夜赶到韩高楼她娘家去找。小女一看王、高二人进门,就知道大事不好,扑通一声跪在母亲床前,嚎啕大哭起来。韩小女哭得悲痛欲绝。这时,王一胜从中解劝道:“你很长时间没回娘家了,回来看看也是常事,不要哭了,和我们一块回去就没事了。”经过劝说,小女只得含着泪跟他们一块回到了纪洪。她见到别三,二话没说,又大哭起来。别三笑道:“回来没事去睡吧。”了解别三脾气的人都知道,只要他遇事一笑就要杀人。第二天一早晨,他指派张家焕把韩小女拉到东边的埂上,他亲自指挥张:“不准一枪打死,你要一枪把她打死了,老子要你的命!”张按陈的吩咐,一枪打断了韩小女的坐骨,小女瘫痪在地。然后叫张把槲叶柴围在小女四周,准备点燃,这时小女赋到:“三爷呀,你真狠心,一枪不伤二命。”这时他才恍然大悟,才知道小女已怀上陈家的骨肉了,听到此话,别三掉了几滴眼泪,不忍心再用火烧,才又命张一枪结束了韩小女年轻的生命。
陈别三烟瘾太大,烟灯不熄日夜不断,有时一天要吸烟土二三两,可做成烟袍315个,当时价值630元,折合皮棉630斤,粮食4500斤,够3000人吃一天,一个人吃12年。
三、保护共产党人
民国十七年(1928年)后,陈别三通过各种手段,逐步成了一股不可低估的武装势力。当时,共产党组织先后委派杜仲安、尚一亭、冯涤生、冯和谦、马识途、杜汝贤等做陈别三的争取工作,在民国十七年到民国二十八年(1928年到1939年)的11年间,杜仲安以“师爷”名义,尚一亭以“风水先生”名义,冯涤生、冯和谦以“安装工”名义与陈别三打交道,使陈别三逐步认识迫害老百姓没有好处,对共产党人有所好感,并逐渐知道了他们的身份。在国民党军警要到纪洪清查共产党时,陈把冯涤生等人安排在炮楼上住。地下共产党员宋正德送信说:国民党要到纪洪来抓共产党。别三得知后,立即派其弟陈仲山将冯、宋二人从纪洪秘密送到六官营佃户张孝寨家中躲藏了几个月。在风声紧的时候,陈又派秦水庄、秦学举把冯涤生他们连夜送到浙川县的李官桥冯治安家中,后又送到陕西,使他俩脱离了险境。
经过杜仲安、冯涤生、尚一亭等人的长期工作,陈别三于民国三十一年(1942年),通过胡三碰的关系,经代焕章牵线,准备拉一个大队投奔新四军五师李先念部,不巧国民党某师由纪洪经过,陈给了这个师许多方便,该师走之前为了答谢陈别三对他们的照顾,赠给陈黑葫芦步枪50支。该师过了汉水后,可能是对上不好交差,反诬陷陈别三劫了他们的枪支,为此扬言要派部队扫平纪洪岗。陈别三觉得事关重大,指派胞弟陈仲山不惜花费重金和烟土,经过个把月周旋,才算了结此事。经此插曲,良机错过,投奔新四军之事未成。
四、借机吞并张恒金
民国十九年(1930年)国民党中央武汉行营,为拉拢利用鄂西北这一带武装势力,以张恒金为首,改编成立了“鄂西北游击队”,任命张恒金为司令,周洪山、胡仁彦为副司令。三三编制,下设3个旅,每旅辖3个团,以此类推。张恒金,河南邓县(现邓州市)人,距湖北光化县(现老河口市)的玉皇相隔不到2里地,他经常在光化一带活动。胡仁彦是胡家庄人,距张岗村也不远,是这一带的杆头。周洪山是孟楼一带的杆子头。由于以前这些人都有些来往,相互利用,成为至交。张恒金又与纪洪陈训俭有亲戚关系,这几年陈的势力不断壮大,张吸取往日孤军作战失利的教训,和陈家势力接触靠拢。张恒金阅历丰富,生性胆大沉着,在这次国民党整编中无人敢出面应承,而张独自出面接洽,故被委任为司令。
鄂北游击队3个旅,一旅旅长胡仁彦兼,二旅旅长陈训俭,三旅旅长齐××。一、三旅和二旅二团驻扎襄阳县(现襄樊市襄阳区)双沟一带,二旅一、三团驻扎均县(现丹江口市)的丹江一带。陈别三任三团团长。
由于鄂北游击队大部分是土匪出身,又没有经过正规训练,组织纪律十分涣散。双沟所部经常出没在陶王岗一带,敲诈勒索,骚扰百姓,故此遭到当地群众反对。陶王岗这一带土地肥沃,比较富裕,大户人家不少,一是有政治背景,二是有部分自己武装。游击队的不轨行为,被状告到国民党51师范石生那里,全师包围了双沟,把鄂北游击队围得水泄不通,空中飞机炸,地上枪炮轰。一连打了103天,于民国二十年(1931年)的四月份,除均县部分外,几乎全军覆没。胡仁彦被当场打死,唯独老奸巨滑的张恒金带了一二十个亲信,冲出包围,逃回老家张岗村。
此时,陈训俭和陈别三看势头不对,带领人马从丹江守地逃回纪洪老家。谁知家中9口人被河南淅川的曹川民团任小秃抓到了淅川。屋漏偏遇连阴雨,兄弟俩紧急商议,是先解救双沟之围抑或是先救家人,商议结果还是先解救双沟之围要紧,于是人马日夜兼程。谁知不巧人马到达襄阳的下薛集时,旅长陈训俭突然得病,为救旅长经过六七天的忙碌,陈训俭因患霍乱病故。经过这番耽误,双沟已失守,别三带领人马又回到了纪洪,鄂北游击队于民国二十一年(1932年)彻底瓦解。
经此一役,张恒金只剩下二三十杆枪,元气大伤,一心想解甲归田,图个晚年身心轻松罢了。那知别三认为吃掉张恒金的机会来了。
张恒金和陈家人老几代不但是亲戚,而且和陈训俭要好。自从陈训俭病故,别三为了扩大自己的武装力量,又加上张在任司令期间,一次在均县召开干部会,因张迟到,大家提议让张发烟,当张把烟发到别三面前时无烟可发了。陈别三认为很丢面子,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会场。张恒金看到这种情况,对训俭说:“今算得罪了三弟。”训俭接过来说:“他二毬巴叽的,莫理他。”陈别三为此耿耿于怀。此一时彼一时,张陈力量悬殊,别三决心吃掉张。陈利用接春客的机会,设了“鸿门宴”,请张赴宴,张就怕不测,就叫双枪将肖天保护着去赴宴,陈未敢下手。
国民党51师没有捉到鄂北游击队司令官张恒金,便命该师一个团长叫李万如的设法逮捕张恒金。李万如原籍邓县代岗人,和张岗村相隔不远,以前相互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,这上司命令又不敢不服从。李回到代岗,便衣着装并带了一部分人隐藏起来,假装解甲归田,写信叫张去玩,叙叙旧情。又写信秘密联合陈别三一起动手。张信以为真,到了代岗就被速捕,交给了范石生,以叛匪名义枪杀于河南洛阳市。陈别三乘机缴了张的几十支枪。
五、反目为仇 火拼陈训方
陈训俭起家之所以能成功,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六官营陈训方为他出了大力。两方关系不错,各占一方,互不干涉,训方兄弟逐渐壮大,别三虽然没有吞并陈训方的念头,但思想上免不了有些嫉妒。民国二十一年(1932年),不知从哪儿吹起一股传言,说什么“老训方想干掉陈别三”等等。当时别三也没当真,后来议论的人越来越多,引起了别三的不安,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。于是他和几个心腹李老歪、陈蚂虾(陈别三二舅)、陈长脖等商讨,决定在民国二十二年(1933年)的正月十六,利用接春客的机会设下“鸿门宴”,把训方和老大接到陈蚂虾家中,把老三小佬三接到申家营团部,两下人马埋伏好,待机而动。当训方兄弟正喝得兴高采烈时,枪声响了,把见弟俩当场打倒在席间。老三此时还未赶到接客地点,一听枪响就知大事不好,撒腿就跑,一口气跑到了张岗村,投奔了张恒金弟弟张恒艮,等待时机,为两个哥哥报仇。陈训方的人马深知别三的厉害,谁也不敢乱说乱动。这样别三就把陈训方苦心经营的几百余枪支和几百亩地,除留少部分外,其余全部强占了。
张恒金弟弟张恒艮,外号叫张二佬,也是一个以匪为生,手段毒辣之人。陈训方弟弟小佬三,十几岁时,就在打家劫舍。两人同病相怜,为其报杀兄之仇,联合到一起。张恒金任鄂北游击队司令时,张恒艮任团长,马敦号又是张的部下营长,马曾是陈别三部下,两人又有利害冲突。张恒艮、小佬三、马敦号三人联合起来,不到二三年光景,力量达到七八百人、七八百条枪,包括林扒(属河南邓州市)的胡三碰势力。他们认为这股势力,足以能够对付陈别三,于民国二十四年(1935年)六月二十日,张二佬、小佬三、马敦号等率领全部人马,带着炸药包,在天亮前冲向纪洪岗“扒鸡笼”(烧房子)。
陈别三早有准备,他将纪洪周围垒起了丈八高的土寨,土寨周围还栽上了一圈橙刺。陈别三虽早有准备,但也不知具体时间和进攻方向,20日一早,纪洪岗被包围,天刚亮,双方就打起来,在交战激烈的情况下,张令部下点燃炸药包。事不凑巧,突然下起了大雨,炸药包失效。经过两次冲锋,张的几个干将陈光银、刘老腰等被打死,红了眼的小佬三、马教号又组织了二次冲锋,这次张二佬的心腹张家齐又被活捉了。张二佬为了后有接应,把孟楼胡三碰的40名精壮人马留作预备队,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胡三碰和陈别三之间的私交很深。这时总指望胡三碰带领人马上阵接应,谁知这部分人马吃饱喝足后,竟然抄了张的后路,来了个里应外合,小佬三当场被打死。至此,陈训方兄弟势力彻底灭亡。
六、陈、王二家的恩怨
民国十年(1921年)前后,王洲王永清(尊号大老板)和陈训俭亲如手足,相互支持。两下武装编为一个团队,纪洪为上团,王洲为下团。在利益分配上,上团人多,就分配得多些,下团分配得少些,为此王洲有些人就认为这方面吃了亏,就建议王永清另立山头各搞各的。门户虽然另立,但他们的人际关系还相处得比较好,经常走动,相敬如宾。
民国十六年(1927年)的一天,陈别三率李老歪等150多名匪兵(这次陈训俭未参加),准备趁夜晚从黑龙沟以下漫过来(意思是抢劫)。谁知走到王洲以南一个小地方白草坡迷了路,转了几个圈,到天亮仍然没走出去。眼看天亮搞不成了,李老歪说:“三哥(指别三)呀!下去搞不成了,不如转回去把王洲给收拾了。”别三一听冲着老歪说:“你胡毬说,王洲和二哥关系多好,使不得。”李又说:“你看对二哥好,你去了冷冷清清,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。”经这一挑唆,把陈别三激怒了,带领人马转身到了王洲。这时天已大亮,王大老板前去专程迎接别三。哪知别三一把抓住王永清,叫人把王捆了起来,并把王洲抢劫一空,还把大老板的妹妹也劫持到纪洪,别三当着大老板的面强奸了王的妹妹。此事发生后,张恒金从中调和,陈才把王兄妹二人放回了家。王怎能吞下这个苦果,就下定决心卖地买枪,扩充武装势力,并花钱和县政府勾通,联合起来,准备实行报复。经过一段的筹划准备,又联合李文成村的匪首李士锋等地方武装达几百人,每人除拿武器外,还发3盒火柴,攻打陈所管辖的地盘时,见人就杀,见房子就烧。陈家男女老少一看这个形势,慌忙逃奔,陈别三人马到处躲藏不敢迎战。
陈别三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,很有板眼,躲过这个风头后,为了摘倒王永清,陈将两个心腹李麻子(李兆喜)、高建娃打人王的内部。李、高二人各带两支新手枪到了王洲,见了大老板,扑通一声跪在面前,痛哭流涕地说:“王大爷,我们跟随别三多年,忠心耿耿,处处为他效劳,可他翻脸不认人,对我们处处过不去,我们俩只好投奔你老,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。”说罢,两个各把所带手枪交给了大老板。大老板眼望着这明光锃亮的4支手枪,认为他们是诚心,毫不犹豫地把李高2人留下,并取得了大老板的信任,做了贴身保镖。
民国二十四年(1935年)初冬的一天,王永清、王伦正、李麻子、高建娃4人到老河口买批枪支,讲好了价钱,因钱没带够,王永清叫王伦正回王洲连夜把钱送过来。到了半夜不见伦正来,3人转回王洲,走到黑龙沟的大坡咀这个孤岗上,李麻子从后边开枪打中王永清的头部,王倒地,高又从腹部补了一枪,他俩见王不动了,认为必死无疑,把王掀到路边小沟,连夜跑回纪洪给陈别三报信。哪知王未被打到致命地方,后苏醒,天亮时,有5个红薯贩子路过此地,听到沟里唉哼声,认为是老母猪,一看是个人。大老板睁开眼自我介绍:“我是王洲大老板,请你们把我送到老河口医院,一人赏五块现洋。”这5人一听说,也不去贩红薯了,4个人抬王到医院,一个人到王洲报信。因王是红伤,不到10天伤势基本痊愈出院。出院后他首先派人捉拿杀了高建娃,引起了陈别三的严重不安,于是四处活动,勾通了邓县(现河南省邓州市)的国民党军队。部队把王永清捉住了,提出条件,叫交50支枪放他回家,谁知枪支分批送到后,仍未放王,而把他交给了光化县政府,关进了监狱。陈别三为了致王于死地,暗地买通监狱官把王毒死了。至此王洲再无人敢出头与陈抗衡了。
七、拦劫刘民银 击毙闫积德
民国二十四年(1935年)六月六日,湖北、河南两省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大水灾,邓州市的大片土地被水淹没,房屋倒塌无数,广大老百姓拖儿带女逃荒要饭。俗话说:“饱暖思淫欲,饥寒起盗心。”有人乘机拉起了杆子,拦路劫抢,弱肉强食,甚嚣尘上。特别是邓州西北一带盗匪多如牛毛。有一股土匪,号称“民团”,一个头子叫刘民银,一个头子叫刘民章,他们打家劫舍,拉肉票,闹得四乡八邻鸡犬不宁。一次大抢劫,仅肉票就拉了七八百,有钱就赎人,没钱就被杀,群众怨声载道,纷纷告到官府,邓县当局也无能为力,只有求助于当地国民党驻军。刘匪看势头不对,准备带着掠劫的人财通过三尖山向老河口方向逃窜。当时国民党军队给陈别三下了一道命令,大意是:“拦劫刘民银,如不执行,就派部队把纪洪扫平。”
别三接到命令的第二天,刘民银率部果然穿过三尖山,驻扎在属老河口管辖的横山脚下。刘民银知道这地方是陈别三管辖地
(注:原文缺251页,但愿能找到补上)
房屋、毁坏家园无数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陈别三自然树敌不少,为了收买人心,巩固统治,他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。当时永安乡10个保,他把纪洪周围的3个保划为“内三保”,直接控制在他的手里,属于基本力量,把武器全部放在内三保,一旦有事一叫即来。内三保享受少出粮少出兵等优惠条件,学生上学基本不收学费,对外不派工,但有为别三修寨子、盖房子的义务。别三曾说过:“你们(指内三保)以前吃过亏(指王永清烧房子),以后给你们点便宜。”通过以上做法,取得一部分群众的信任。民国三十一年七月(1942年7月),天气炎热,村民陈甲云、陈三明正在孙家洼桥下小河沟洗澡,正巧桥上走来一个外乡人,拉了一匹白马,马背上驮着沉重的东西,有一股鸦片味飘进二陈的鼻子。二人随即上桥对来人进行检查,查出驮大米的布袋内有大烟(鸦片),当即连人带马送到别三处。陈留下马和物品,派他舅舅、一个老(表兄弟)、刘国晓去枪毙来人。正巧路过一个村时正开四月八庙会,他舅舅和老俵赌博去了,刘国晓在半路上便把来人放了。
民国三十四年五月(1945年5月),国民党军队127师被日军打散。有4位散兵,带了一挺俄式机枪经过纪洪附近的一个村庄,被陈家兰发现并带上人马,把4人当场打死,把机枪弄到手交给了别三。127师6个兵拉了6匹马,各带一支步枪,马上驮了一挺重机枪和两箱子弹。中午走到陡沟河村的西岗上,本村人丢下饭碗,掂上枪冲出村,向6人射击,这6个当兵的,一听枪响,把身上背的枪,连同机枪马匹甩掉拼命逃窜。他们把这些“战利品”如数交给了陈别三。后来127师大部队到此,认出了他们的马匹,双方协商未果不了了之,也没对陈怎么样,可见部下对他的忠心。
九、保护难民 积极抗战
民国三十四年(1945年)农历二月十四,日本军队侵占了光化县,继而攻克了老河口,把一个好端端的光河地区搞得面目全非,不成样子。老河口化城门和东北乡及城郊近2万老百姓,逃到了纪洪陈别三管辖地区。陈别三不但没有趁火打劫,而且严加保护“跑老日”(人们躲避日寇追杀的俗称)的难民,使他们安心避难生活。陈别三专门在纪洪学校召开大会,宣布三条规矩:一、谁家(指难民)没见(丢失)一头黄牛,我赔一头水牛。二、没见一床被子我赔10床。三、谁抢劫难民财物,糟害(指强奸、调戏)妇女我枪毙谁。陈说到做到。化城门开馆子的牛善人一家逃到刘湾,大儿子牛学礼、三儿子牛维德在纪洪开馆子。在此期间,牛学礼和西关一家逃难的李姓姑娘认识并结婚。新婚三天新娘回门时,将陪嫁的镀金镯子、金耳环、金戒指都带上,被刘湾刘马娃和付家营付家全二人发觉起心,将牛家洗劫一空,特别把新娘佩带的首饰也抢去了。陈得知此事后,立即派人侦破此案,将刘马娃和付家全枪毙,从此再没发生此类事情。
陈别三的武装势力引起了日本人的重视,同年7月汉奸“鄂豫边区招抚使”周效忠几次写信,并派人招抚陈别三,委任他“光化边区剿匪司令”头衔。陈别三坚决不干,并说:“日本只有那点地方,那点人,中国这么大个地方,一个地方摆平一个日本人,就摆下来了。”陈对日从不胆怯,亲自3次率众与之作战。第一次因距离较远互相没什么伤亡。第二次在同年农历五月份,日军及皇协军1000多人开到纪洪一带,准备消灭陈别三。民国政府第47军李、代二位排长率领一个排长期驻扎纪洪购运粮草。这次战斗由该排协助把日军引人伏击圈,把为首的皇协军头子陈梁臣打死后,日军撤离。第三次是在六月份,由日军和皇协军六七百人开到纪洪、六官营、石场一带驻扎。日本人马驻扎在纪洪学校里,当天夜里李排长率部和陈别三率部乘天黑摸到学校,用手榴弹一阵乱炸,炸死七八个日本人,李、陈未受任何损失。第二天日军和皇协军撤离,再也不敢到纪洪了。
在兵荒马乱的日子,部队天天要打仗,天天要吃饭。因重要交通断绝,李、代二位排长穿过曲折难行的横山,到内乡、淅川各地购买粮食,供给部队。陈不仅给了许多方便,还组织人力、物力运送军粮。陈别三对政府抗日的实际支持,颇得民国政府47军的好感,为此赠给他300支步枪和12挺机枪。光化县长陆树生也因陈在日占领老河口期间,保护老百姓有功,还设宴款待他,为他庆功。老河口商界插旗放炮,鼓锣齐鸣送陈匾额,并夹道欢迎陈光临老河口赴宴。
十、最后的岁月
抗战胜利后的民国三十四年(1945年)十月,由光化县参议张敷担保陈别三人马进驻老河口。由于陈的部队全部土匪出身,衣冠不整,纪律松驰,对百姓脱衣换帽,遭到群众反对,被赋予“大布衫队”、“一扫光”等臭名。陈怕这样闹腾下去不好收场,很快把人马拉了回去。民国三十六年至民国三十七年(1947年至1948年)的两年时间,陈先后被国民党方面任命为“均、光、谷、镇、淅、内、邓”七县联防指挥部副指挥官,湖北省襄阳专署任命他为“五专署保安司令部”第五团团长、“光化县民众自卫总队”一大队队长。
民国三十六年(1947年),国共内战(解放战争)进入豫西,陈别三追随国民党第13绥靖区新2军第9师,与之遥相呼应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年)七月,国民党襄阳督察专员李朗星看大势已去,离开襄阳前,匆忙任命陈别三为“光、谷联防指挥部”指挥官。当时陈率部与人民解放军桐柏军区张廷发带领的85、86两个团作战,但不是对手,退守汉江河西,在谷城齐坪宣布“光、谷联防指挥部”成立,任命周洪山为副指挥官,下辖五个大队:一大队长陈训礼、二大队长高进田、三大队长张树安、四大队长陈文进、五大队长朱老六,一个直属中队长,队长陈训昌,拥有1500多人,1300多支枪。尽管衣衫不整,但行起军来,长长的队伍,陈骑着高头大马,也够威风了。
陈别三、周洪山队伍合编后,又把队伍拉回河东紧跟河南匪首丁大牙北上。到了南阳后,王凌云要把他的队伍改编,陈恐有诈,又把队伍向襄阳方向开去。到了黄集,感到不是滋味,又把人马拉回光化纪洪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年)某月,陈与解放军独立营作战,陈侄儿陈文公、陈保正,一死一伤。同年10月20日,陈率部在老河口孟楼黄老营一战,双方伤亡很大。光化县独立营政委张正言同志牺牲,陈别三的二舅陈蚂虾被打死。黄老营之战结束后,陈把人马拉到槐树湾,泣不成声地说:“看来我的气数已尽。”
民国三十八年(1949年)元月,中国共产党已控制了大半个中国,国民党败局已定,老河口城内空无防守。光化县县长张著看到这种局面,十分恐慌,这才想到陈别三这支“大布衫”队,令陈防守老河口城。陈得令后,既高兴又害怕。高兴的是,他总算又受到县长大人的重视。害怕的是,怕钻进圈套。为稳妥起见,先派了永安乡公所大队副陈从谦到老河口打听虚实。陈带了两个中队100多人到了老河口,竟没想到受到城内大商贾的夹道欢迎。这也是因为日军侵占老河口那年,老河口部分商人逃到纪洪一带,受到陈的保护,再者,城内空虚,有人守城总比无人守城要强。至此,陈别三打消了顾虑,元月14日,将部队1000多人开到老河口并布置如下:
一大队部署在姚家营至宋家营一带,二大队部署在徐家滩、李家沟、老县城一带,三大队部署在冯韩营、飞机场一带,四大队部署在化城门到十字江,五大队部署在明家山、雷祖殿一带,直属中队随陈别三、周洪山正副指挥官进驻老河口城区。
当晚10点多钟,二大队二中队由中队长陈光武(外号小老头)驻光化县西关,有人报信说王成岗有情况,大队长命令他带队到王成岗方向堵截。走到雷祖殿一打听,没有情况,于是就在附近的金鸡冢周围休息待命。此时解放军从西北方向挺进老河口,首先与一大队接上了火,战斗不到10分钟,一大队人马大乱。解放军向李家沟方向挺进,二大队也迅速土崩瓦解。此时陈别三带着直属中队向城外突围,死伤大半,陈别三一条腿被打断。几个幸存者把陈别三架上,走到冯韩营,弄了顶小轿子坐上,越光化县城(即现在老县城)到雷祖殿,遇上陈光武岗哨叫喊口令。别三护驾人员大惊失色,不知所措,数分钟才回过神,才向对方发出口令。对方答“小老头”,这才知道是自己人,命令陈光武带领本中队保护陈别三,越过张飞河向牛头山撒退。不知从哪里给陈别三抢了一匹马骑上,趁天未亮逃到李文成村附近,遇上了解放军独立营。独立营问口令,陈听情况不对,冒充“独立营”,对方知道他冒充。陈反问对方是哪一部分的,对方答:“我们是赵副官(指赵进山,河南团队头头,陈别三姐夫哥)。”陈听了很是怀疑,命令陈光武(小老头):“今晚给我决一死战,剩一个人也不往后退!”别三说罢就随高和尚、王从山三人一起跑了。陈光武那里是对手,打了一阵就后撤。这时王从山喊到:“从这里来!”当陈光武赶到发话地点时,陈已不知去向。天亮时,解放军区中队一个叫陈家伟的,在柴岗从一个老农妇家中把陈别三抓到了,押送到老河口。
树倒猢狲散。陈别三被活捉后,大部分人马几天内缴械投降。但是有个别的如陈训昌、高和尚、杨俊等拒不投降,他们在国民党少校参谋黄志远的策划下,在民国三十八年(1949年)农历三月初三,发动了震动数省的“三月三”暴动。
民国三十八年五月(1949年5月),中共南阳地区行政专员公署公告:判处陈训兆(陈别三)死刑,剥夺公民权利终身,并立即执行了死刑。
至此,这位曾经名噪鄂西北,给一代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陈别三退出了历史舞台,但他的功过是非、荣辱沉浮留给后人任与评说。
资料来源:
《老河口文史资料》第三十辑(2005年11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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